從2月7日到4月7日,全國政協委員,北京醫院呼吸科教授、大內科主任孫鐵英一直奮戰在武漢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一線。
今年61歲的孫鐵英是北京醫院赴湖北醫療隊專家組顧問,也是年齡最長的一位。雷厲風行,心直口快,從來都不知道累,就像“鐵”打的一樣,這是她在很多同事心中的印象。
而更“鐵”的則是她近40年的從業經歷,SARS、禽流感、鼠疫……這些讓人刻骨銘心的抗擊傳染病現場,都有她的身影。
“作為一名醫務老兵,國家有難了,我必須沖在一線,這是醫生的天職,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女兒遠在國外,盡管放心不下獨自在家的先生,但她還是主動請纓。帶著所有救治需要的最先進的設備(呼吸機、超聲心動、B超等),集合13個科室,如呼吸科、心臟科、急診科、消化科、護理人員等最優秀人才隊伍,他們出發了。
“國家有難了,你得去。我雖然很需要你,但有更多人需要你救治。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上飛機前,她收到先生的信息。那一刻,一向堅強的孫鐵英落淚了。
熟悉孫鐵英的人都知道,“她很會看病”。去之前,她也是信心滿滿:“一個肺炎怎能不會治呢?怎么能治不好呢?”到了現場,“我發現真是低估了它。”孫鐵英說,其艱難程度始料未及。
抵達武漢的第二天,孫鐵英所在的北京醫院援鄂醫療隊就整建制接管了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B座11層(東區)重癥病房。病房一共50張病床,24小時內就收滿了病人,全是危重癥患者。
與時間賽跑,與病魔搏斗。在不斷收治患者的同時,孫鐵英和專家們制定了專家查房會診制度,每天上午10時30分,專家們都會聯合會診,所有重癥、危重癥病例都會經專家討論,制定個性化救治方案,總結經驗。讓孫鐵英印象深刻的是3月3日,那天是她的生日。忙活一天正準備吃一碗面時,一名患者突然病危,呼吸心跳驟停。她迅速組織值班醫生開展搶救,為其實施ECMO+CRRT(俗稱“人工肺”聯合“人工腎”)和呼吸機的治療,患者病情逐漸穩定,血濾、腎功能、心臟功能恢復。那一夜驚心動魄的搶救直至黎明。
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由于新冠肺炎沒有針對性治療藥物,他們能做的就是對各種并發癥的治療,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每個人的救治都是一場戰爭。尤其是護理人員,他們每天都要用胃管一點一點地喂病人吃飯,清理大小便。“他們比我的子女做得都好。”有患者說。
“經過這次抗疫,我深深體會到舉國體制的優勢。真是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不遺余力,不惜一切代價搶救每一位病人。而且所有治療都是免費的,這在其他任何國家都是做不到的,這種花費個人是承擔不起的。”孫鐵英說。
不留遺憾、不遺余力,奮戰在重癥救治戰場,這是醫療隊每一位隊員的心愿。無疑,他們打了一場漂亮戰。兩個多月,他們收治了100位患者,大多是中老年人,4例死亡,全部發生在醫療隊抵達武漢早期,其中兩位年齡超過91歲。
“我沒有做什么,這都是醫生的職責。”采訪中,孫鐵英總說,如果沒有護理人員、各種志愿者以及全國人民的支援,疫情不會這么快得到遏制。尤其是護理人員,盡管4班倒,凌晨3時下班,但脫下厚厚的防護服,再穿上自己的衣服,到酒店就得早上6時了。
戰“疫”結束了,回到北京,作為全國政協委員,對如何應對重大急性傳染病疫情,孫鐵英總在思考。在小組會上,她提出3點建議:第一,建立國家層面的疫情醫生可直接報告制度;第二,建立規范的重大急性傳染病診斷方法,提高快速核酸檢測能力;第三,抓緊研發傳染病接診、核酸檢測和護理機器人,減少交叉感染。
“面對像新冠肺炎這種突發、烈性傳染病,國家一定要有適當的儲備,包括防控物資,尤其是技術,像疫苗、檢測技術以及藥物研發技術的儲備等。”孫鐵英強調。(本報記者 付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