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價已打、花唄已還、車房已買……”在各種社交平臺，接種九價HPV疫苗成了人生熱門“打卡”目標。九價HPV疫苗受到追捧，“一針難求”，約苗平臺成了越來越多人的選擇。8月19日，北京青年報記者注意到，約苗平臺售賣著高價疫苗套餐，但不少消費者等到超出約定時間也沒打上。
九價HPV疫苗難求
約苗中介高出原價三千元
99.7%的宮頸癌病例與感染HPV有關。HPV疫苗分為二價、四價、九價，分別預防常見的兩種、四種和九種人乳頭瘤病毒。而該類疫苗接種大多在醫院預防接種門診、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和有資質的民辦醫療機構。
北青報記者致電了北京市朝陽區十余家免疫規劃預防接種門診，其中有八家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忙線，而可接通電話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均表示近期沒有九價疫苗。
三里屯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告知記者，九價疫苗一個月申領一次，申領下來的數量難以保證，而最近已經有兩個月都沒苗了。北京華信醫院目前同樣沒有九價疫苗，工作人員建議關注該院保健科公眾號，有疫苗的時候會在公眾號告知，并開啟網上預約。
這些線下很難約到的疫苗，卻在一些約苗中介的電商銷售界面標注著“現貨”字樣。北青報記者在某育兒淘寶旗艦店中看到，“九價HPV宮頸癌疫苗預約代訂服務”這一商品月銷有800多件，北京九價疫苗套餐包括有“北京九價hpv+婦科答疑 現貨”“北京九價hpv疫苗預計1-2月”這兩種選項。
北青報記者以消費者的身份，向其客服咨詢，客服表示即便是現貨城市，預計也要1個月左右開針，以醫院排期和訂單順序為準，不能承諾具體開針時間。
也就是說，不管是預售還是現貨，都需要等待，而具體等待時長，客服也無法給出答案。即使都需要進行等待，但現貨疫苗比預計1-2月接種的疫苗套餐價格高出1000元。
據北青報記者了解，在公立渠道接種一針九價疫苗需要1298元加25元左右的注射費，三針下來也不到4000元，而中介卻賣出六七千元的高價。
購買中介高價套餐
拖到逾期也打不上？
提到九價HPV疫苗，受訪者彭女士的話明顯變得多了起來，“疫情期間針比較難等，公立也難排，就想著多花點錢排私立。”
據彭女士介紹，今年4月，她在某育兒旗艦店購買了九價HPV疫苗套餐，當時商品描述寫的是“預計3-4個月開針”。
“買完沒多久就有些后悔，想不明白既然花了高價在中介買了疫苗，為什么依然要等。”彭女士說。但令她沒想到的是，直到過了一開始約定的開針時間，也沒人聯系她，而客服的態度則是一再表示疫苗緊張，會加急反饋。彭女士有些無奈：“已經買了高價疫苗，卻又不能在承諾的日期對售出的商品服務負責！白白耽誤四個月時間！”
而類似彭女士這樣的遭遇并不是少數。北青報記者在黑貓投訴平臺以HPV為關鍵詞進行搜索發現，共有352條結果，投訴對象幾乎包括了所有提供疫苗服務的平臺，包括百度健康、拼多多、京東、天貓、淘寶，以及彩虹醫生、橄欖枝健康等約苗中介，投訴要求多為退款或催促安排疫苗接種時間，甚至還有消費者在投訴中指出，中介所安排的接種醫院沒有資質。
該消費者表示，在彩虹醫生上預約私立醫院HPV疫苗，是在一個疾控中心上查不到的診所打，咨詢江蘇省衛健委那邊，說這家診所今年3月才批，但是只限于打新冠疫苗，不能打HPV，申請退款卻要收5%的手續費。
目前國內只有三家企業
宮頸癌疫苗獲批
為何九價宮頸癌疫苗這般搶手？根據國家藥監局數據，目前，國內只有美國默沙東、英國葛蘭素史克和我國萬泰滄海三家企業宮頸癌疫苗獲批，其中九價和四價的疫苗只有智飛生物代理的默沙東生產。
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HPV疫苗簽發量為146萬支，2018年為700萬支，2019年約為1064萬支，2020年上半年批簽發量達到618.97萬支。按照3.56億適齡女性、每人3針計算，市場缺口超過10億支。
而根據智飛生物2020年年報顯示，2019年全年九價HPV疫苗批簽發量為332.41萬支；2020年全年九價HPV疫苗批簽發量為506.64萬支。雖然呈現增長態勢，但按照中國適齡接種群體每人三針的接種程序，依然是杯水車薪，疫苗供應離滿足實際需求依然有不小的缺口。
面對九價疫苗“一針難求”的局面，有業內人士分析，九價HPV疫苗之所以被如此追捧，很大程度受到了接種者從眾心理的影響。互聯網對于疫苗效果的“營銷”、年齡限制帶來的緊迫感以及疫苗本身的稀缺性所帶來的心理效應，使得九價疫苗要比二價、四價疫苗更加受到“追捧”。
但世界衛生組織2017年便明確指出：現有證據表明，從公共衛生學角度，二價、四價和九價疫苗在免疫原性，預防16、18型HPV相關宮頸癌的效力和效果方面無差別，三種疫苗都可預防大多數的相關癌癥。
提示
專家：二價、四價疫苗同樣有效
疾病預防專家也提醒道，接種疫苗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預防宮頸癌疾病，搶不到供不應求的九價疫苗，也不妨考慮二價、四價疫苗，早接種、早預防。
中國醫學科學院腫瘤醫院教授趙方輝曾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引起宮頸癌的高危型人乳頭瘤病毒比較明確的是十四種，其中最常見的就是16和18兩種型別，這兩種型別會引起80%以上宮頸癌發生。二價、四價疫苗都涵蓋的是16和18型別，九價疫苗是額外增加了5種型別。二價、四價、九價，從數字上聽起來感覺會差別很大，但實際上其實的差別也就是10%—15%之間，接種二價就可以大概率地避免宮頸癌發生。
本組文/本報記者 張鑫 實習記者/趙思佳
